不丹治療手記(十九) – 真的受傷了

4月18日,繼續遊山玩水。 今日Dharma被徵召回公司辦事, 把我和Kesang接載上山便離去, 只餘我們二人展開那5km攀登上Phajoding Goemba(3950m)的旅程。

起初的一段斜路直扯上山, 太陽直照下來,很曬,很辛苦。 路旁掛滿祈福的praying flags, 而廷布市的全貌,就展現在左邊。

祈福者帶同經僧侶加持過的playing flags, 在上面寫上祝福對象的名字及出生地、年、月、日, 掛在高山當風的位置。 風吹一次就如念一次經,慳水慳力。 Kesang 問我有否興趣掛praying flags,我婉拒了。 Praying flags 一但掛上,會直到它自然倒下, 等有心人在地上拾起,將之燃燒。 這便是praying flags的命運了。

新的praying flags掛上時色彩艷麗奪目, 老舊了的卻像幽靈般隨風飄舞, 就像退色的生命,寂寞得有點殘忍。 我才不想我對別人的祝福會有此下場,還是不掛的好。

這段山路走得很辛苦。 路斜、太陽直照,加上沒穿行山鞋,滑得很, 更發現Kesang不是行山的好夥伴。 有時在很斜的地方,我會參考Kesang的踏腳點, 才發現佢真係好特別,專挑一些最滑的落腳點, 哈哈,結果中招跣倒了!真係幾靠唔住!

好辛苦先上到Phajoding Goemba,扯哂氣。 山上的天氣變化很大,天突然變得陰沈,冷得很, 走進寺廟內,咀裡更呼出團團白煙。 我只穿一件短袖衫外加一件風褸,冷得直發抖。 廟祝見我咁可憐,奉上熱奶茶及茶點給我暖身, 哈,今次Dharma無福享用了。

呷著熱奶茶,盤膝坐在1748年建造的祭壇前, 時間及空間產生微妙變化,感覺份外恬靜。 突然想,人生總有巧妙安排,讓我們在某時某地跟某人遇上, 今日能在寒冷的古剎中呷一口熱茶,是某種特別的緣份, 今次能在不丹工作,亦是天意的安排, 一切隨緣啦,別顧慮太多,一切隨緣啦。

下山了,詢問Kesang我們跟原路撤退,還是走另一段路。 Kesang說另一段路無咁斜,但比較長, 景色則跟原路差不多,叫我挑選。 我當然選了後者,無咁斜,仲可以看看沒看過的風景喎, 點知,哈哈,咁就出事喇!

初段還可以,但越行越唔對路, 點解條路會咁爛,一攤攤爛泥,咁難行? 『係呀,呢條係馬路。』Kesang悠閒地答。 馬路?! 原來呢條係馬匹使用的登山徑, 揹著重物行走,條路唔畀佢地踏得稀巴爛就奇! 噢,點條馬路畀我行,Kesang真係好介紹, 係喎,我遺忘了佢係靠唔住添,真係抵我死!

結果,行了不夠10分鐘,摔倒了, 右大腿撞在一舊大木頭上,痛入心。 Kesang很擔心,為我受傷感到內疚,面都青埋。 『Doesn’t matter! This is trekking!』我說。 已經好痛啦,仲要安慰畀我嚇親既Kesang,唉,苦!

咬緊牙關,完成餘下旅程, 亦許下諾言,以後要有行山鞋及良好的裝備, 才會在高海拔的地方登山。

跟Dharma會合,他見我走得一拐一拐, 問我發生咩事。 我便胡扯因為他不在才使我受傷。 佢好認真咁話要送到醫院治療。 我則跟他說我很想家,不如把我送回香港。

『唔得,』他說,『你明天仲有一個西藏頌缽演奏,』 『哈哈,做完野先走啦!』 係喎,明天中午會跟老闆作個人頌缽治療, 傍晚則到由印度大使館核下的中心演奏。



回到酒店,檢查傷勢, 嘩,大腿又紅又瘀,好似畀人虐待完咁, 唔怪得咁痛啦。 開始想:我係咪應該跟Dharma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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